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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章 張之洞背叛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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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年放下報紙,深深的呼吸。

我死之後,哪管洪水滔天。這是一個要對千千萬萬的百姓負責的人說的話。

有這種人在,華夏怎麽可能走向富強。

“我已經決定了。”青年笑著道。

“季新,切莫沖動。”其他人勸著,年青人太沖動,不是好事,也不想想,不論成與不成,下場都只有一個。

“慷慨歌燕市,從容做楚囚;引刀成一快,不負少年頭。”被稱作季新的青年站在窗前,負手大笑,睥睨天下。

這世間除了汪某,誰能拯救華夏於傾倒。

“聽聞那人武功通神,可以砍子彈,只怕不好對付。”有人皺眉道,一貫的手段只怕都沒用了。

“那就用手(榴)彈,用大炮,用毒(藥)。”那個季新說道,改掉一個人,有的是比子彈更厲害的辦法。

而且,砍子彈……季新冷笑,這種話也能信嗎,前有康麻子一日之(內)射殺381只兔子,後有太陽□□打飛機,三胖子3歲會開槍,8歲飈卡車,還不知道這些帝皇的豐功偉績,是如何的傳奇嗎,胡妖女區區砍個子彈,實在是不夠看。

“替我安排一下,我要去杭州。”汪季新說道,“對了,為了保密,以後稱呼我的筆名,汪精衛。”

……

聽到了胡靈珊的偉大宣言後,所有支持新文化的進步青年毫不猶豫的都去了張之洞的地盤。

張之洞大喜,成大事者,自然需要有人才投奔,不管這些人有沒有真才實學,至少湖廣的教育事業是終於有人手可以操辦了。

但張之洞很快就郁悶了,這些文人的氣性,未免太大了點。

動不動就嫌工資少也就罷了,還三天兩天的組織游(行)抗議,對政府的事情指指點點,什麽都不滿意。

“……為什麽要收學費!為什麽不提供免費的午餐!華夏子弟,人人都該有書念,有學上,少年強則國強,難道鼎鼎大名的張香帥,連這點都不懂?”

有個年輕文人厲聲指責張之洞,他的身後數個女青年敬佩的看著文人,只有這樣的展雨飛這樣的人,才是愛國愛民。

“如今百廢待興,政府資金緊張,做不到對所有人都免費……”張之洞擦汗。

“我看,不是政府沒錢,是政府的錢都喝了茅臺,都包了二奶!”青年指著張之洞的鼻子道。

張之洞心裏一酸,差點掉淚。政府有錢?官員喝茅臺?你以為是川普啊,你不看看政府的辦公廳都是破房子,不看看張之洞的辦公桌都是瘸腿的,不看看湖廣官員有多少人嶄新的官袍下,是打著補丁的內衣?

張之洞都恨不得學曾國藩,自己動手補襪子了!

這些文藝青年,都以為錢是地裏冒出來的,想要多少就有多少,一旦沒有,就是貪(汙)了,這是真金白銀,不是美刀,不能無限量印刷的!

“為什麽我們的工資只有這麽一點,這是看不起我們嗎?”展雨飛繼續怒喝。

工資低?全湖廣就你們文人的工薪標準最高了好不好!

張之洞試探著問道:“政府確實缺錢,但少年強則國強,也是極其重要的,不如政府再壓縮一點,諸位先生也從工資裏提出一些,給學生們提供免費的午餐……”

張之洞有點臉紅,哪怕滿清時代,張之洞等人也從來沒有克扣過教育費用,不論慈禧李鴻章,還是其餘大佬,個個都知道,百年樹人,青少年公費出國留學,不論政府多麽的艱難,從來都沒有終止過,但如今他是真的沒錢提供所有適齡學子免費上學。

“果然是打著貪(汙)的念頭啊!呸,我看錯你了!原來大名鼎鼎的張香帥,根本就是吃人肉喝人血的貪(腐)官員!”展雨飛帶著幾個漂亮妹子憤憤而去。

張之洞懵逼。

辜鴻銘從外間進來,無語,只是嘆氣。

就在前幾天,辜鴻銘去勸解幾個為了職務高低,當街爭吵不休的文人,結果反倒被雙方一齊鄙視了一番,留著辮子的滿清遺老,有設麽資格在新政府裏擔任高官,有什麽資格評論新文化人的學識。

辜鴻銘涵養再好,也差點背過氣去。一群連英語都不會,連物理都沒聽說過,只是剪了辮子,在報紙上寫過幾篇空洞的豆腐幹,鼓吹過新文化的小年輕,竟然就當眾看不起他了?

這還偏偏是絕大多數新文化人的看法。

不辦趴體,不念新詩,不唱新歌,不畫油畫,不高談闊論未來如何美好,算什麽學富五車,算什麽開眼看世界,算什麽時代弄潮兒?

整個一老頑固而已。

門外,某個侍從低聲稟告:“香帥,議會又鬧起來了……”

自從一大群文人墨客加入了議會之後,本來就難以統一意見的議會,越來越像是場鬧劇了,每次議事,總有人跳出來,指責這個力度太小,指責那個不該做,卻又沒有一點點切實可行的建議,議會的效率已經低到了不可置信的程度。

張之洞默然,心情更加的煩躁,民主看來未必就適合現在的華夏啊。

“怪不得華夏第一大才嚴覆,竟然堅定不移的支持帝制,嘿嘿,那些愚夫愚民所言,華夏怎麽能沒有皇帝呢,想不到竟然被他們說中了。”張之洞笑。

辜鴻銘苦笑,這是又被胡靈珊坑了。

坑?看來辜鴻銘也被氣急了。

張之洞反過來安慰,坑著坑著,也就習慣了。

看看胡靈珊擺明了要做皇帝,要獨(裁),要自私自利,要溥天之下,莫非王土;率土之濱,莫非王臣,偏偏華國內工廠一個個像田鼠一樣冒出來,一群群的老百姓搶著去搬家去華國,削尖腦袋往軍隊裏鉆。

再看看自己這邊,幾年前是什麽樣子,現在還是什麽樣子,不同的是,原本還算有力往一起使的隊伍,現在反而越來越亂了。一群群的文人在酒樓裏大肆鄙視當兵的當官的,仿佛只有他們才是純潔的,只有他們是永遠正確的,是站在道德至高點的,其餘人都是齷蹉的蒼蠅。

真想學胡靈珊,把這些只會bb的廢物全殺了啊。

張之洞認真一想,忽然發現一個奇妙的現象,跑到湖廣地區的文化人,全部是文科!

而理工科全部在華國。

尼瑪,還以為是哲學思辨,主義之爭,原來是文理之爭啊。

“鴻銘,我要稱帝!”張之洞怒了。

辜鴻銘嚇了一跳,千萬別激動,民主永遠勝過獨(裁),日清戰爭和日俄戰爭,已經證明了君主立憲制比君主□□要優秀,進而推演出,民主共和比帝制優秀。

“議會民主有個毛用,還不如我當總督時的效率。”

張之洞想明白了,建立議會,根本是給自己找麻煩,兵是自己的兵,人是自己的人,錢是自己的錢,憑毛要和一群只知道占便宜,只知道放嘴炮的人共享天下?憑毛要被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指著鼻子亂罵?

“這會不會受到強烈抵制啊?”辜鴻銘皺眉,隨便猜就知道,立刻會有一大群文人墨客振臂高呼,打倒獨(裁)。

“胡靈珊的地盤,他們為什麽不敢喊?難道只有胡靈珊的刀是利的,老夫的刀就不利?”

張之洞已經想清了道理,民主或者確實比獨(裁)好,但是,推行民主的湖廣在5年後,必然毫無寸進,必然被推行獨(裁)的胡靈珊以十倍的實力碾壓,湖廣的民主必然將不覆存在,那為何不打著獨(裁)的名頭,走民主的道路呢?

“老夫要走有華夏特色的君主獨(裁)道路!”張之洞鄭重的道,老夫允許什麽可以民主,允許可以民主到什麽程度,任何反對意見,就用鮮血來清洗。

辜鴻銘苦笑:“老洞,這回連累我也要被釘上歷史的恥辱柱了。”

張之洞大笑,為了華夏崛起,恥辱柱就恥辱柱吧,胡靈珊可以“我死之後,哪管洪水滔天”,老夫就不能“死後原知萬事休”。

“召集湖廣的軍隊統領們,老夫要當皇帝,讓他們準備好屠刀,誰敢不服,殺他個血流滿地,人頭滾滾。”

……

“你說什麽!”某個湖廣軍官甲大驚,一杯酒灑了一半。

“噓,小聲點!今天叫你們來,就是通知你們,香帥要當皇帝,那些敢反對的人,全部殺了!”領頭的殺氣騰騰的道。

湖廣軍官甲把手中的酒杯重重的往地上一砸。

“呸!老子早就看那些瞎bb的家夥不順眼了,吃香帥的用香帥的,每天和香帥作對!香帥要當皇帝,太好了!老子一定把那些人全部殺光!”軍官甲壓低嗓音獰笑,從龍之功,升官發財什麽的,他根本沒有想過,他的心中有另外一團烈火,燃燒了他的眼睛。

自從張之洞建立新政府,日子那叫一天不如一天。

隨便街上找個穿著長衫的文化人,左手摟一個,右手抱一個,錢包裏的銀子嘩嘩的扔著,瀟灑快活的不行。

可他就是和老婆偶爾上街吃頓飯,都被這些文化人罵貪汙腐(敗),貪花(好)色。

他的錢可是一刀一槍拿命搏出來的,難道花自己的錢都不行嗎?

況且,多年的行伍,竟然工資還沒有這些文人多!

這種世道,誰過得下去?

香帥做皇帝,就算不給老子升官,就算老子反而降一級,都要殺光那些穿著長衫喝花酒唱艷曲的家夥們。

“都給老子註意點,手腳利索點,別留麻煩!”領頭的軍官厲聲道,“別怪老子不提醒,誰要是敢趁火打劫,禍害鄉裏,老子殺他全家!”

一屋子的軍官們歡快的點頭:“放心,都是鄉裏鄉親,誰不認識誰啊,怎麽禍害自己人,那還是人嗎?”

同一時間,在城裏的一座酒樓上。

幾個文人聚集在一起,大聲的談笑著。

“我有一曲新譜的關關雎鳩,且唱給大家聽聽。”

“展兄果然有才!”

“果然是文采第一啊。”

幾位美女眼中流光閃動。

倚窗的某人見到樓下幾個士兵走過,忍不住呸了一聲。

“就是這些廢物,拿著刀槍,卻打不過西洋人,打不過東洋人,華夏土地才淪落至此!”

這話引起了其餘人的同感。

“唉,這些丘八真是讓人惱火,一群廢物!若是讓我來領兵,甲午之戰,必然不至於此。”

“甚是!不如你我來推演一番1840年的那場戰爭?”

“甚好,甚好!”

同一酒樓的食客,皺著眉頭聽這些青年們肆無顧忌的談笑著,書生意氣,但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。

“呦,張老爺,你怎麽才來就要走啊。”酒樓掌櫃驚訝的問一個熟客。

“太擾人,受不了。”張老爺厭煩的道。

掌櫃陪著笑,送張老爺離開,轉頭心裏煩透了,自從這些文藝青年來了之後,這酒樓的生意真是越來越差了。

個個穿著長衫滿口之乎者也,但做起事來,竟然和那些小混混一般,肆意在公眾場合大聲喧鬧,吆五喝六,影響他人。

提醒他們幾句,不要打攪了他人,這些人不以為恥,反倒鄙視酒樓掌櫃,你懂什麽,這叫趴體,這叫新文化!

酒樓掌櫃很想怒罵,新文化就是讓人連基本的禮儀都不懂的?

……

幾天後。

張之洞通電全國,撤銷新政府,湖廣地區建國,張之洞稱帝,所有反對人士,三日內離開湖廣。

“張之洞背叛了人民!”一群文化人聚集在一起,恨恨的道。

“我們要去游(行)示威,向百姓揭穿張之洞的醜惡嘴臉!”有人提議。

“好!”其餘人熱血沸騰,這是刷名望的大好機會。

聚集在政府前面的人越來越多。

“我們要見香帥!”游(行)的文人們大聲的叫著。

展雨飛站在後面,大聲的鼓動著:“把標語亮出來!一二三,喊口號!”

標語亮了出來,無非是辱罵張之洞而已。

張之洞站到了政府前,冷笑,忽然有點明白胡靈珊的感覺了。

為了這群自以為是的家夥,消耗資源,虛度光陰,簡直是自己的恥辱。

“快看!張之洞出來了!”文藝青年們大叫著,把縮頭烏龜逼出來了,這是勝利的第一步。

“繼續喊口號,要求張之洞下野!”

張之洞慢慢伸出手,高高的舉在空中。

這是要游(行)的人靜下來,聽他說話?

誰理他!

口號聲越來越響亮。

張之洞舉在半空的手,陡然用力往下一揮。

“砰砰砰砰!”

展雨飛掛,幾百個文人全掛。

呼吸著空氣中的血腥氣,張之洞開懷大笑:“今日才知道,殺人是多麽爽的事情啊。”

辜鴻銘也在微笑,但還是提醒道:“偶爾為之,是雷霆雨露,做得多了,人心就壞了。”

張之洞認真道:“老夫知道,但老夫現在就是心裏爽快啊。”

辜鴻銘微笑:“是,心裏爽快。”

受夠了這些鳥人的氣,果然還是殺人夠爽。

“不好!”辜鴻銘忽然大叫,“中了胡靈珊的奸計了!”

張之洞一楞,嘆息:“果然又中了胡靈珊的詭計,這丫頭也會用心機了。”

兩人都說中計,其實意思卻不同。

辜鴻銘想到的,是胡靈珊故意把討厭的文人趕到湖廣,這根本是三國禰衡的橋段,胡靈珊借刀殺人,故意抹黑湖廣的名聲。

張之洞想的卻是,這是胡靈珊故意逼迫張之洞稱帝,毀掉了華夏民主富強的機會。

可再往深裏想,胡靈珊為什麽要逼張之洞稱帝呢?張之洞稱帝,湖廣的變革效率將大幅度的提高,對她有什麽好處?

難道是那種為了顯示自己很有信心很有能力,故意提高對手能力,最後反被對手打敗,還要笑瞇瞇‘我見識了最強者’的日本廢物宅男中二思維?

……

“什麽!張之洞直接開槍殺了游(行)的學子文人?”某個文學大佬大驚失色。

他早就知道那些青年學子不停的游(行),總會鬧出事來,但是在他的預料當中,張之洞頂多也就拿警棍敲幾個人的腦袋,抓一批人進監獄,然後他們幾個文化大佬出面發個電報,寫封信,或勸幾句,或罵幾句,張之洞終於會老老實實的放人的。

沒想到張之洞竟然二話不說,直接殺了。

這和暴君胡靈珊有什麽區別?

華夏的民主,就這麽艱難嗎?

“先生,門外有人求見。”仆人道。

“什麽人?”

“是從美國回來的,叫常凱申。”

美國?先見見吧。

“先生,我此來,帶來了美國總統西奧多·羅斯福先生的問候。”進來的光頭青年微笑,“總統先生支持華夏的民主共和。”

……

湖廣稱帝,上千向往自由和民主的、華夏最精英的文科學子血流滿地。

天下再次嘩然,原以為華夏只有一個屠殺民眾的胡靈珊,不想竟然又多了一個暴君。

哪怕滿清慈禧當政,也從來沒有這麽血腥的鎮壓過文人學子的示威。

防民之口,甚於防川。

清風不識字的滿族都知道的道理,為什麽曾經的滿清重臣,東南支柱之一的張之洞,竟然反而不懂?

更讓人擔憂的是,湖廣民主新政府的顛覆,會不會是華夏處處稱帝,處處稱王的開始?

難道華夏大地在經歷了幾千年的統一後,又一次要走向了春秋戰國,諸侯爭霸?

開毛玩笑!

就在全國為即將的動亂憂心忡忡的時候,一則電報轉移了全國的視線。

胡靈珊通電全世界。

“本帝要幹掉印度,誰擋路就幹掉誰!”

連華夏都沒有統一的胡靈珊腦子又一次進水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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